欧洲有哈布斯堡联姻发家，西北也有曹布斯堡，靠联姻打开了格局

回鹘公主COS

熟悉欧洲历史的人应该都知道 哈布斯堡王朝，不仅是奥地利的主导力量，还是欧洲中世纪版图最大的王朝之一 ，其成功靠的是频繁的联姻，通过婚姻获取他国统治权，从而实现领土扩张。
然而，在五代时期， 西北地区的归义军在曹议金的领导下，同样通过联姻策略，稳定了西北地区汉人的最后一片乐土。

一、从张氏归义军到曹氏归义军

自张议潮创立归义军以来，鼎盛时期的归义军控制了河西走廊的沙州、瓜州、伊州、肃州、甘州和凉州六地。
但在张议潮之后，归义军内部分裂，领土不断缩小，到张议潮孙子张承奉时期，归义军只剩下沙州（敦煌）和部分瓜州（酒泉）。
张承奉试图恢复祖先的辉煌，发动对甘州回鹘的战争，结果失败，被迫向甘州回鹘称臣，甘州和沙州形成了父子之国的关系，张氏的权威大大削弱。

归义军势力最弱时

《宋史》记载：“至朱梁时，张氏之后绝，州人推长史曹议金为帅。”但这段历史其实不准确。
事实是，张承奉战争失败后，改称天王，将沙州统治区改名为西汉敦煌国，但自己一蹶不振。
与张氏的衰落不同，沙州的一支贵族——曹氏却迅速崛起。
914年，曹氏家主曹议金成功篡权，归义军进入了曹氏时代。

近代学者罗振玉指出曹议金是曹氏归义军的第一任节度使，但70年代的敦煌文书研究提出，曹氏归义军的第一任节度使应该是曹仁贵。
后来的史学家在争论曹仁贵和曹议金的关系。
90年代，学者通过海外敦煌文书证实，曹仁贵和曹议金是同一个人，仁贵是名，议金是字，这一理论成为主流观点。

《敦煌》中的归义军

二、靠联姻崛起的曹布斯堡

曹议金所在的曹家并不是西北的大族。
在张议潮时期，曹氏只是军中低阶军官。
张议潮死后，其侄子张淮深接任节度使。
张议潮的女婿索勋联合张议潮的亲子张淮鼎杀死了张淮深，张淮鼎上台。
但张淮鼎早死，死前托孤于索勋。
不久，索勋自立为归义军节度使，唐朝予以承认。
此后索勋被张议潮的另一个女婿李氏所杀，李家扶植张淮鼎的幼子张承奉为傀儡，由于内部冲突不断，张氏、索氏和李氏三大势力全面衰弱。

深谙借势而为的曹家在这种局势下，通过联姻大肆扩展。
曹议金先是娶了索勋的女儿、张议潮的外孙女为妻，接着又娶了和张议潮妻子宋氏同族的女子。
这些联姻使得曹家和张家关系紧密，曹家迅速从低级军官变成了串联敦煌各大族的核心人物。
凭借这一地位，曹家的女儿们与沙州的十几个大族通婚，使得低阶官员曹议金的官阶不断上升，最终成为沙州长史，负责沙州的日常行政。

唐末五代官僚们

三、篡权是为了汉人

911年，称帝的归义军首领张承奉贸然与甘州回鹘开战，结果张承奉全军覆没。
然而，曹议金在战争中指挥得当，威望大增，其势力开始突破政治领域向军队蔓延。
张承奉心灰意冷，将沙州政务全权交给大臣，得到了各方支持的曹议金遂成为沙州的实际掌权者。

当时唐朝已经灭亡，沙州在张氏的领导下宣布不承认朱温的后梁政权，成为孤立的政权，周围都是少数民族政权。
再加上张承奉采取激进策略，四周树敌，西北汉人的最后一个政权岌岌可危。

在这种情况下，曹议金为了汉人的生存，改张氏的激进策略为韬光养晦，调整归义军的历史使命，从回归唐朝转变为西北求存。
914年，曹议金积蓄力量，发动政变，逼迫张承奉让位，自称归义军节度兵马留后使。

沙州西面是于阗，东面是主国甘州回鹘。
曹议金篡权后，对外采取联姻策略，派遣使团赴甘州请求承认。
由于曹氏表现出孝顺，916年，曹议金娶到了甘州回鹘天睦可汗之女天公主李氏。
通过联姻，沙州的地位提升，由原来的父子之国变成了翁婿之国。

回鹘公主

缓解了眼前的危机后，曹氏放弃了张氏的敌视态度，向后梁派遣朝贡使者，请求归顺，以图得到支持。
918年，后梁皇帝朱友贞派使者赴敦煌册封曹氏。
然而，这时曹议金想归附后梁有点“1949年加入国军”的意思，因为晋王李存勖已经准备与后梁一决雌雄，后梁自身难保，无法给予曹氏实际支持。

敦煌莫高窟98号，乃曹议金率沙州官僚纪念后梁册封而绘

四、恢复荣光

920年，天睦可汗年迈，甘州回鹘内部出现分裂，天睦可汗的长子仁美和次子狄银以及天睦派系形成三派相互争权，导致甘州回鹘衰弱。
923年，后唐建立，后梁灭亡。
924年，天睦去世，仁美继任可汗，称“权知可汗”。
随即沙州和甘州一同向后唐朝贡称臣。
后唐正式册封曹议金为归义军节度使。
至此，曹氏终于带领西北汉人走出困境，归义军重获稳定，成为西北地区的汉人政权。

甘州回鹘

一年后，仁美去世，狄银夺权。
狄银是一个顽固的军国主义分子，他上台后，为了独占丝绸之路的利益，断绝了沙州的商贸往来。
归义军在曹议金的领导下，经过十几年的发展，实力恢复强劲。
924年11月，曹议金带领归义军发动轻兵突袭，成功攻占甘州回鹘的首都张掖，狄银逃亡。
几个月后狄银反扑，曹议金率军在玉门关击败回鹘军，继而发动第二次东征，在酒泉城打败狄银主力，逼迫狄银亲子奉降，甘州回鹘成了沙州的附属国。

狄银不久去世，曹议金扶植阿咄欲为甘州回鹘可汗，并将自己与天公主李氏之女嫁给阿咄欲，这样甘州回鹘成了沙州归义军的女婿。
历史的玩笑让父子、翁婿地位对调。

回鹘公主

小白说

曹议金通过联姻及智慧的策略，经过十几年时间巩固了西北汉人的最后一片政权 ，在五代乱世中庇护了大量汉人。
如果没有曹议金，张氏领导下的沙州四面树敌，难以生存，西北的汉人政权可能更早沦陷。
尽管联姻帮助曹议金一定程度上恢复了归义军的荣光，但也给曹氏归义军带来了麻烦。
联姻的影响是双向的，曹议金借此对甘州施加影响，但无力收复甘州；当甘州回鹘实力恢复后，反过来影响沙州，这为后来的党项攻灭沙州埋下了隐患。